论如何愉快地弄掉节操

终章来了，高虐预警！
----------------------------------------

十

沈巍自己坐起来，低头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他最后只好这样说，毫不意外地看到赵云澜眼中的失望。
赵云澜没说话，倒是沈巍等了一等，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我要去处理一下今天的案犯，先把他们带回地星。”
赵云澜装作无所谓地点点头，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沈巍嘱咐了一句，没等赵云澜回应就匆忙消失了。

结果等沈巍回来，却到处找不到赵云澜。
“赵处？说是去喝酒了，你找他有事的话，去酒吧找找？”林静这样告诉沈巍。
胃不好，还去喝酒了，果然是失望了吧。沈巍不放心，想了又想，还是踏入了酒吧这个他并不喜欢的地方。
幸好，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赵云澜，就坐在吧台旁边把玩着酒杯，孤零零一个人，看上去有点寂寞。
“赵云澜，你跟我回去。”沈巍走到他身侧硬邦邦地说。
赵云澜转过脸看了他半晌，干脆转过身来，两腿碰着沈巍的膝盖，脸上被酒吧的灯光晃得轮廓模糊，透出一种诱人的味道：“沈巍，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沈巍感觉耳根有点热：“为什么这么问？”
“我爱你啊，沈巍，沈教授，”赵云澜一手箍住沈巍的腰，“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爱上你了。”
沈巍想说出口的话在嘴边转了几转：“我……”
“没关系，”赵云澜笑着仰起头，“你爱的不是我，我知道，你爱的是那个和我很像的影子，是一段被失落的回忆。没关系的，沈巍。”
沈巍错愕地看着他。
“真的没关系，来，让我抱抱你。”赵云澜像个小孩子一样，两手环住了沈巍的腰。
他没说抱完以后要怎样，也没要沈巍回应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就只是把头贴在沈巍身上抱了几秒便放开了手。
沈巍站着没动。
也没说话。
赵云澜认命地点点头，看到面前被倒好了一杯伏特加，一仰头就把整杯倒进了胃里。就这一次，他默念，就这一次，让我放纵一次吧。
烈酒下肚，却没有意料中的灼烧感，甚至连刚才慢慢出现的反胃的感觉也消失了。
沈巍的脸色却突然白了。
“我先回去了。”沈巍转身就走，赵云澜伸手抓了一把，连沈巍的衣角都没碰到。
他意外极了，沈巍这个人，可能会沉默，会隐瞒，可沈巍从不失礼，不会连个借口都不找就匆匆逃开。
赵云澜又仔细过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定没什么毛病啊。
那就是沈巍有什么毛病了。
还是回去看看吧，他想着，站起身慢慢晃出去。

沈巍没有回应他的敲门声。
赵云澜毫不客气地拿出钥匙开了门。本以为沈巍肯定是没在家，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沈巍随便丢在门口的西装外套。
屋子里是黑的，只有卫生间亮着灯。赵云澜慢慢走过去，看到沈巍俯身在洗手台上，背影似乎有一些颤抖。
他第一反应是沈巍是不是又受伤或者头晕了什么的，走到跟前才看到，沈巍弯着腰一手死死抓住洗手台的边沿，一手戳在腹部，皱着眉不发一声，只有冷汗“嗒”地一声从额头滴落下来。
他的腰身被单薄的衬衫勾勒得纤细，手劲又大，看上去已经把自己按成薄薄的一片。
“你这是……”赵云澜吓了一跳。
沈巍听见声音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他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却唯独唇上一道鬼魅血红，想是被他自己咬破了。
沈巍看到赵云澜站在他身后，急着想掩饰，但还来不及回答或者转身，就突然锁紧眉头低头干呕呛咳了起来，腰一下子弯得更低。
这场景是那么熟悉，赵云澜几乎不用再看就判断出沈巍怎么了，因为他曾经经历了太多次。
“你……胃疼？”赵云澜话一出口就愣住了。
他想起这个案子的那个小护士，她可以把别人的能量用来消解自身的病痛，她用这个能力保住了自己的孩子。这种能力虽然少见，却也不是闻所未闻。
赵云澜突然想起了最近的很多事。
他身上莫名其妙消失的疲惫和酸痛。
胸口的衣服都破了却没有任何伤口。
淋雨感冒很快痊愈，没有发烧。
喝下的烈酒好像一点都刺激不到他的胃。
还有，那些沈巍没来得及掩盖的疲惫神情。
沈巍倒在房间里，胸前同样位置有大片刺眼的血迹。
沈巍额头滚烫的温度：“我的话一天之内肯定会好了。”
他被这思路震惊得倒退了一步。
他看着沈巍又一次咬住嘴唇来抵御疼痛，强撑着直起腰来，对他扯出一个微笑，似乎又要说什么没事别担心。
赵云澜一步上前伸手要拽沈巍的衣领，却又强行缩回手，转了半个圈一拳打在门框：“你他妈、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沈巍全身一颤，立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只有迅速泛红的眼睛里还翻涌着被强行压抑的痛苦。
“沈巍，你是不是以为别人就没有心？”
赵云澜感到自己也在抖。他恨自己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恨沈巍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帮他。就在刚才他还怀疑了沈巍对他的感情，因为他完全没想到沈巍已经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沈巍，这个人的一颗心，竟然被他自己埋得这么深。
他恨到浑身燥热，心火怒烧，只想跟眼前这人打一架。
“我……我不一样，我用能量就能恢复，很快。”沈巍急忙说着，手掌一翻就往腹部压去，他力量催动得太急，本来就不安分的胃部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突然爆发出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一瞬间仿佛要把身体生生撕开。
他发出半声压抑不住的短促呻吟，眼前一黑直接跪倒在地板上，膝盖撞在瓷砖上发出“咚”的一声。
赵云澜跟着他跪下来，发现他疼成这样手上的能量居然还在流动，气得用力去拽他的手，竟然一时拽不开。
“沈巍，你给我放手！”
沈巍浑身汗出如浆，颤颤巍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很快、很快就会好了，你别生气。”
赵云澜拽着他的手顿了顿，看到沈巍眉头紧锁，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疼得还是怎么，眼泪无声地一滴滴顺着睫毛掉下来。
“你现在给我放手，不然以后就别再见我。”赵云澜一字一句冷冷地在他耳边说。
沈巍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收了手中的能量。他刚才心急之下消耗过巨，力气这么一松，一口血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
他已经力竭到头晕眼花，却是强撑着去看赵云澜，眼皮一抬，汗水一颗颗地凝结在睫毛上，衬得眼珠都失了神采。
“沈巍，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赵云澜放开沈巍，干脆也坐在地板上。
“你觉得我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吗？”
沈巍有点茫然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以前以为，你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别人，”赵云澜叹了口气，“现在才明白，你是在我身上找到了你自己。”
“你觉得你自己，是为我活着吗？”
沈巍表情还是茫然，又点了点头。
赵云澜不出所料地抬头一笑：“那我今天告诉你，我选择自己经历一切伤害痛苦，你接受吗？”
沈巍停顿了一下，摇头。
赵云澜哼了一声，继续问：“那好，我允许你来承担我的一切痛苦，但我也要来体会你的，可以吧？”
沈巍这次是坚决地摇头：“云澜……我……”
“沈巍，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赵云澜抓住沈巍的肩膀迫使他不移开目光，“我想和你一起经历这个人生，同进退，共生死，不要你独自一人走在黑暗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你甘愿付出这一切，可是我不要你付出那么多代价我才能行走在这世界上。我赵云澜不想要那样的人生。沈巍，我希望，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以后要发生什么，哪怕是我们两个都有去无回，我……”
沈巍突然抬起沾血的手压住了赵云澜的嘴唇。
“够了。”沈巍的声音低弱，却无比坚决。
“够了，”他重复了一遍，嘴角擒起一丝微笑，“同进退，共生死。”
他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赵云澜，仿佛在等待什么。
赵云澜也笑了一声，却很快收起笑容：“同进退，共生死。”
他认真念了一遍，仿佛说出了什么誓言，又仿佛是给这段对话盖了个章。
“有一天，你可能会拿回你的记忆。”沈巍被赵云澜抱起来的时候，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正好，我就会双倍地爱你了。”赵云澜漫不经心地一笑。
沈巍笑容微滞，不再说话，乖觉地靠在他的怀里，正好掩住了滑落眼角的一滴眼泪。



（全文完）

----------------------------------------
完结了，感谢各位的陪伴！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结局，开头就说过，是沈巍对赵处掉马后对其他人掉马前这个时间点的一个脑补。以后会怎么样呢？The story will keep on going.
对了，老铁们点波儿关注呗，点关注，不迷路，哈哈。下面会陆续开始写之前大家点的梗~~wi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