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愉快地弄掉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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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澜巍]梦里不知身是客(四)




尽管沈巍强调再三自己已经完全没事了,赵云澜还是专门弄了一辆舒服点的马车,还借着照顾病人的名义也挤了进去。
“赵公子,我们旅途艰苦,不必太过讲究。”沈巍看着赵云澜给车上塞的又是软垫又是茶水点心,忍不住规劝说。
“那可不行,和沈公子同行,必须要讲究。”赵云澜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车队走山路麻烦甚多,赵云澜不时跳下车去观察路况,处理陷入坑里的轮子,指挥大家运好镖车的货物。沈巍则端坐车内闭目养神。
“沈公子,”每每赵云澜一上车,车内就突然变得聒噪了起来,“你们这个,这个派系的内功心法是不是特别神奇?要不然怎么你们这些人的功夫各不相同,却都匪夷所思呢?”
沈巍微微睁开眼斜匿了他一眼:“赵公子直说‘邪道’无妨。怎么,赵公子想和我过招吗?”
“那肯定不是对手,”赵云澜谦虚抱拳,“说实话我对练功也没什么太大兴趣,现在学的这点儿全是家里老头子逼的。”
他看了看沈巍,话锋一转:“虽然江湖人称之‘邪道’,可天下武功哪有所谓正邪之分,区别只在于使用武功的人怎么想罢了。”
沈巍轻叹一声:“他们也是被欲望支使。”
“欲望?”赵云澜有些不解,看沈巍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干脆也歪了身子学沈巍闭眼假寐。
“赵云澜。”过了一会儿,沈巍似乎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开口说话的语气有点软软的,听得赵云澜心里有点痒。
“怎么了?”他轻声问。
“你身处此位,不算太安稳。为以防万一,功夫还是要好好练的。”沈巍闭目说。
“嗐,知道啦,”赵云澜把自己的披风披在沈巍身上,“你休息一会儿吧。”
沈巍也没能休息多大一会儿。
“少爷少爷,鬼打墙啦!”随着下面一个伙计的惊呼,马车停了下来。
沈巍已经睁开眼,神色清明地开口:“一起去看看吧。”
赵云澜下车后回头扶了一把沈巍,然后把刚才大惊小怪的伙计叫了过来:“说说什么情况?”
那伙计讲了半天,说是刚才行路途中他不小心把头巾掉了,结果走出了一里地,居然在路边山涧里又看到他掉的头巾。大家这么一合计,这个地方可不是刚才走过了嘛,但他们明明一路往东走,怎么会绕了圈呢?
“我看看。”沈巍身上还披着赵云澜的青色披风,边说话边踏前一步,微风撩动着披风的边沿和他头上的发带,一时飘飘欲仙。
他凝神望了一会儿周围景致,歪头笑了笑:“是八卦阵。难得居然碰到个会阵法的。”
“怎么样,好破吗?”赵云澜走到他身侧问。
沈巍侧头回答:“试试吧,还要请赵公子命手下人全部原地休息,不可擅动。”
赵云澜知道此阵厉害,忙吩咐下去,把镖队的人和车马都集中到空旷处。
“那我去了。”沈巍对赵云澜点点头转身欲走,却被赵云澜一把拉住。
“我跟你去。”赵云澜的语气很坚决。
沈巍想了想,点头同意。
他走得不快,边走边看着周围的布置,赵云澜则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
“八卦阵顾名思义,东西南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卦象。你可知道?”沈巍突然问。
“嗯,大概知道。”赵云澜点头。
“东主震卦,要破此卦,须得从东面生门入,西南休门出,再由北面开门入。”沈巍继续解说着,“按我们原本的方向,本该从西方兑位入,被你的手下们误打误撞,恰恰掉转了方向,现在我们所在应该正是生门。”
“何以见得?”赵云澜再迟钝,也明白沈巍此刻正在提点自己,赶快好学地问了起来。
沈巍目光转向旁边的山壁:“干为马,坤为牛,震为龙。”
赵云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隐约看到一个蛇洞。
“那我们接下来……往西南方向去?”赵云澜学着沈巍的样子左顾右盼起来,忽听左边树枝上鸟儿鸣叫不已,心里忽地一亮。
沈巍眼神中有几丝赞许:“不错,离为雉,绕过此处,坤卦休门应在前方左边。”
赵云澜抓着自己的头发:“坤为牛?可是这里也没见到牛啊……难道是蜗牛?”
沈巍不由笑起来:“你这是钻起了牛角尖了,我问你这‘坤’字何意?”
赵云澜想了想:“坤为地,啊……是要往低处走吗?”他朝那边一看,果然看到两山之间一条窄窄山涧,不知走出去是何光景。
“走吧。”沈巍在前带路,飘飘然就下了山去。赵云澜跟着后面,还在碎碎念叨解卦的思路。
“现下只需破了坎卦,此卦就自然解了。”沈巍抬头看看渐渐暗下的天色皱了皱眉。
“坎卦?可是……”赵云澜欲哭无泪地望着眼前的大片湖泊。
位置非常明显,只是别说破了,就是如何靠近都是个难题。
“赵公子在这儿稍等。”沈巍话音未落,人就消失了,赵云澜感觉就像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个法术一样。
一瞬间就看到远处湖泊中央沈巍身影突现,足尖点水,右手在空中一挥,一道蓝色刀光切进了湖面。
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沈巍就回到了赵云澜身边。这时湖面中心才哗然一声,高高溅起一股水浪,层层叠叠争先恐后地涌到湖边,半晌才慢慢平息。
沈巍连身上披风都没湿。
“哇哦,沈公子这轻功好俊啊!”赵云澜夸张地称赞起来,“能教教我吗?”
沈巍不禁笑了:“这个你不能学。”
“就教个一招半式总可以吧?”赵云澜眼巴巴地瞧他。
“不行。”
“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不行。”
“该不会要学此功还要自断个经脉啥的吧?我可以的!”
“不许胡说。”
赵云澜挠挠头,放弃了争执:“所以阵就算破了?”
“嗯,”沈巍低了头,“天都黑了,不如明早再回去吧。你镖队的人已经,已经没有危险了。”
赵云澜表示同意:“你刚才又运功了,现在难受吗?”
沈巍没想到他问这个,愣愣地摇了摇头。
“哎,我们或许可以假装继续被困住,引设这阵法的人现身。”
沈巍点点头:“可以一试。”
“就是此处休息太过简陋,委屈沈公子了,”赵云澜选定了一块干爽的树荫下,略略收拾一下,打算支一团篝火,“其实我觉得沈公子很适合当教书先生的。”
“哦?”沈巍在一边树根处坐下,“愿闻其详。”
“你看,沈公子你学识渊博,却并不恃才傲物;为人温润端方,又擅娓娓道来。哇,不去教书都感觉可惜了。”
沈巍笑了出来,他没想到让千万人闻风丧胆的黑袍使,从赵云澜口中形容出来会是这样。
“我会认真考虑的。”他望着赵云澜说。
夜已降临,赵云澜和衣躺在篝火旁发呆,沈巍则取下一直背在身上的琴,轻轻拨弄起来。
这次不是上次赵云澜听过的那种高雅之音,而是一首民风曲。
这首小曲古朴清新,好听得紧,只是赵云澜不知道歌词,沈巍也没开口唱。直到弹至后半段,沈巍才低声自和了两句。赵云澜细细听去,好像是这么一句: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赵云澜跟着调子也哼了起来,一时山野空旷,仿佛世间只余他二人。
“沈巍,你是在找他吗?你心里的那个人。”赵云澜嘴上叼着草根,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沈巍想了想,信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小调:“与其说找他,不如说,我在时间的长河里等他。”
赵云澜坐起身,沉默了一会儿,试探地问:“我,有可能是他吗?”
沈巍手上弹琴的动作停了。
赵云澜没有再逼问。他知道自己对沈巍是不同的,也知道这位看上去出尘脱俗的沈公子,望着他的目光里有多少深情款款的烟火气。只是,他怕沈巍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原因。
其实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也并不太在意,他此刻只想自私地把沈巍留在身边。
“或者,我会变成他吗?”赵云澜换了一种问法。他感觉自己很靠近答案,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他能做的,只有用滚烫的目光盯着沈巍的眼睛。
“云澜,你身上背负了太多不可背弃的期望,”沈巍抬眼看他,目光里有遗憾失落,也有温柔缱绻,仿佛无底的湖面,“你不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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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写得我感觉好虐心啊!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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