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愉快地弄掉节操

好了，第四次的尾巴搞完了，下一章就要开始第五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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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赵云澜在龙城医院继续调查的时候，心里还在惦记着沈巍。

他前一天晚上回家时沈巍已经起来了，收拾好家里的卫生还做好了饭，贤惠如田螺姑娘。虽然看上去依然虚弱，但面色终于是好了一点。看来只要不动用能量，黑袍使的自愈力还是相当可观的。

“你最近都不要参与外勤办案了。”赵云澜嚼着米饭说。

沈巍疑问地抬头眨眼。

“先把身体养好，”赵云澜看了看他的脸色，“你看你现在嘴唇还是白的。”

沈巍眉眼弯弯地一笑：“知道了。”

赵云澜又看了他两秒，突然俯身过去，“啵”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这一下猝不及防，沈巍往后缩了一下也没躲过，脸直接红到脖子跟。

赵云澜略显得意地笑笑，收获了一个漂亮的白眼。

回忆起这个，赵云澜忍不住又微笑起来。

“沈巍今天怎么没来？”成医生问他。

“他啊在学校上课呢。”赵云澜回答道，手上打着游戏，心里却开始有点担心。沈巍的身体才刚恢复了一点，不能过于劳累。

不过很快他就没空担心沈巍了，游戏一关关进行着，他东奔西跑，挥起鸡毛掸子和特调处众人打成一团，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大概世界是真的要疯求了。

 

沈巍一下课就感知到了赵云澜那边的不对劲，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几乎可以肯定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

他来不及细想，赶到医院找到赵云澜，出手直接毁了对面祖马手中的手机。

控制解除，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祖马抛出了病房有炸弹的消息。

“事不宜迟，你去通知医院所有人员紧急疏散，我去找炸弹。”他对赵云澜说，两人一点头，分头行动起来。

两分钟后事情就变成了他捧着炸弹坐在病床上，赵云澜则站在一旁薅头发。

“我用瞬间转移，把炸弹移出医院。”

“不行！”赵云澜晓之以理，“你的能量会让炸弹加剧爆炸，再说了，你不是对炸伤没有治愈力吗？”

沈巍不解地看着他。

“就之前你胳膊上那块被炸伤的地方，现在都还有个疤呢。”赵云澜比划了一下。

沈巍猛然反应过来了，赵云澜说的是林玉森的案子，他那时候被人类能量和黑能量交织的爆炸伤到，从而隐隐开始勾勒起如今的计划。

明明没过多久，感觉却仿佛已半生。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他强迫自己冷静，“你先离开这里。”

“大哥，”赵云澜气得转圈，“咱俩的命现在是连在一起的，你死了你觉得我能好吗？”

他这么一说，沈巍突然想到，理论上说他们是不太可能死在这儿的，因为赵云澜还没遇见过他，在万年前的他。

“对不起，”他抬起眼时擒了一丝笑意，“我瞒你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的。”

赵云澜蹲下身，轻轻扶上他的手。

“放心吧，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沈巍稍微放松了身体，却悄悄在手心积聚起能量。

如果赵云澜拆弹失败，他要尽他所能地将炸弹的能量控制住，至少保证赵云澜不受伤害。

幸好，最后一根线应声而断，炸弹的倒计时停了。

两人同时长出一口气，赵云澜接过炸弹，沈巍则偏过脸咳嗽起来。

“怎么了？”赵云澜问他。

沈巍摆摆手，又咳了几声才慢慢舒展开眉头。

“后面的事交给其他人处理，我送你回家。”赵云澜扶着他胳膊肘帮他站起来。

“先去看看祖马吧。”他握了握赵云澜的手臂。

不出他所料，能力被破坏的祖马已经没有足够的能量再生存下去了。看着成医生声泪俱下，沈巍忍不住踏前半步，却被赵云澜拉住了。

他回头看去，只见赵云澜眼神坚定，对他摇了摇头。

世上可怜可恨之人太多，你救不过来。

沈巍仿佛能听到赵云澜没说出口的话。他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赵云澜走上前，把手掌按在成医生肩上。

 

后面的一段日子，沈巍表现得异常乖巧。

没有逞强使用黑能量，没有遮遮掩掩搞小动作，一步一步地跟着赵云澜，真的有了几分顾问的样子。

赵云澜十分满意，又禁不住有点隐忧。沈巍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意见不同的时候他表面上应付你，实际上多半还是会按自己的想法来。

他搞不懂沈巍葫芦里是什么药，只觉得这种现象十分不正常。

直到赵云澜被绑架，沈巍冲上来把对方一脚踹飞，而没用能量解围，赵云澜才觉得越发不对劲。

沈巍没有逞强，是不是因为他已经没有能力逞强了？

沈巍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带着这种疑问去观察，他发现沈巍最近常常会脸色苍白，食欲不振，好像睡觉的时间也比之前多了。

于是那天去海星鉴的实验室探秘，沈巍伸手想用能量开门，却被赵云澜果断阻止。

沈巍收起手掌的表情有点心虚，又装作没事跟着进了实验室。赵云澜看了看他身上最近显得愈发宽松的衣服，感到丝丝心疼，却什么也没说。

实验室里留下的线索不多，沈巍环视一圈，很快在白板前驻足。

他细细看了板上列的公式，抓起旁边的白板笔推导起来。

赵云澜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只好和大庆退到一边坐下等着。

实验室刚刚被转移，没人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倒是不怕耽搁这么一会儿，赵云澜心想。

沈巍专注地望着白板，额头上渐渐沁出汗水。

赵云澜起身走过去想劝他歇歇，却见沈巍站直了身子，表情震惊，手上的笔脱手掉在地上。

“不可能。”他说。

“怎么了？”赵云澜问。

“他们在进行血清实验，他们想把正常人转化成变异人。”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愣了。他们知道海星鉴最近藏着猫腻不想让他们知道，却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手笔。

“会……有什么副作用吗？”赵云澜问。

沈巍摇摇头：“必须经过漫长的临床实验才能确定，只怕海星鉴现在已经没有耐心这样做了。”

他说完话阖了一下眼睛，微微晃了下头，看样子好像是眼睛看不清楚。

“沈巍？”赵云澜迅速抛开脑子里对案情的各种想法，上前抓住沈巍的胳膊。

他抓得可谓及时，因为沈巍下一秒就向后倒去，被他直接架住了。

沈巍低垂着眼睛，呼吸急促而清浅，半天才缓过劲来。

“可能刚才太专心了，有点头晕。”沈巍安抚地对赵云澜笑笑。

赵云澜满心担忧，却暗自咬了咬后槽牙，没有答话。

他沉默着送沈巍回家，让沈巍早早睡下了。

 

半夜他被身侧不正常的温度惊醒，才发现沈巍发烧了，脸色是病态的嫣红，眉头紧皱着。

沈巍一向睡得轻，他刚一起身，沈巍就睁开了眼。

“云澜？怎么了？”

赵云澜心里一酸。他睡觉惯常是不关灯的，有时候做噩梦梦到童年的事情会突然惊醒。自从沈巍搬过来和他一起住，每每半夜他被噩梦困扰，都会温言软语地唤醒他，拉他回到温暖人间。

“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找点药。”赵云澜回身摸了摸他的手。

沈巍这才后知后觉地用小臂搭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说话都带上点柔软的尾音：“没事儿，可能是……”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赵云澜倒了水走过来：“你是不是又使用能量了？”

“没有。”沈巍用手肘撑起身子，偏头咳嗽了两声，因为最近瘦了一些，姿态看去有些病骨支离，看得赵云澜一下子红了眼。

伸手要接水杯的沈巍愣住了：“你……怎么了？”

赵云澜把水杯往床头一放，整个人都扑上床去，紧紧抱住了沈巍：“沈巍，沈巍，我要你好好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沈巍的样子，他心里突然有种无底的恐惧，让他控制不住地想掉下泪来。

“好了，”沈巍习惯性地拍拍他的后背，“没关系的，别为我哭。”

他不说这句还好，一说出来，赵云澜的眼泪就直直往下掉。

“你答应我，”赵云澜随便抹了一把脸起身看着他，“你答应我，不要瞒着我去做什么决定，不要再伤害自己。”

见沈巍有些不决，他抿了下唇，眼神里是锋利的恳求。

“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沈巍谨慎地选择着措辞。

“算了，”赵云澜低了头轻声打断了他，从旁边拿过水杯和退烧药递给他，“算了。”

沈巍探究地望着他。

“你有你的苦衷，我理解，”赵云澜的眼神还是一眼能望到底的澄澈，“说好的不逼你了，大不了我受累，多看着你罢了。”

沈巍一笑，接过他手里的杯子：“谢谢。”

赵云澜抬手摸了摸他有些凌乱的发丝：“说什么呢，来乖乖把药吃了，明天请一天假不要上班了。”

沈巍点点头，吃了药把杯子还给赵云澜，坐在那儿发了会儿呆，又皱眉按了按肺部。

“哪里疼？”赵云澜正好看见，担心地问。

沈巍摇摇头，他体内的黑能量锐减，没了能量的压制，以前过度消耗能量留下的伤越来越难熬了，时不时就要发作一下。

“旧伤，不要紧。”他说。

他现在状态每况愈下，本应尽快与夜尊决战，可是越到最后，他竟越是舍不得。

这守了万年的人世间并没有让他产生太多留恋，他只是舍不得眼前这个人。